二战时期一位犹太人离奇的经历,电影欧罗

关于探讨人性深处阴暗面的问题,我突然萌生出一个非常有意思的想法,假如看到这篇文章的你是生活在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的德国人,在抓住一个犹太人的时候,是抵抗不住良心的谴责将他保护起来,还是明哲保身将他交给纳粹?但我猜测,百分之九十九的德国人都是选择后者,在历史上最剪不断理还乱的,还是关于人性的问题。

年4月20日的德国,所罗门.佩雷尔出生在市区一户底层犹太家庭里,父亲老佩雷尔是个普通的老鞋匠,靠着微薄的收入抚养着四个孩子,自食其力的日子没有荣华富贵,却也温馨平和;在佩雷尔刚出生那天,就和其他的犹太婴儿一样,根据犹太教义实施了宗教陋习“割礼”;这种神圣的仪式含有与上帝立下契约的意义,后来也成为了纳粹迫害犹太人时辨别他们的依据之一,“割礼”变成了魔鬼的催命符。

佩雷尔的生日与纳粹党的党魁,德意志第三帝国元首希特勒都处于同一天,然而这并不能代表什么,因为不久后的将来,这个挑起二战的元凶会给犹太民族带来多么深的伤害。

岁月如梭,年的普通一天,今天是犹太人的安息日,13岁的佩雷尔迎来了他的成年礼;天刚蒙蒙亮,姐姐贝莎就为这个特殊的日子忙碌开了,佩雷尔则躺在浴室的大浴缸里享受着清晨难得的宁谧,此时希特勒刚刚占领了奥地利,迈出了准备大举侵略欧洲的第一步,二战爆发前夕德国国内民众反犹太人的情绪正日益高涨,向着极端偏激的局面过渡。

当庆祝佩雷尔成年礼的亲朋好友们还未来到家中祝贺,迎来的却是一群情绪狂热激动,呼喊着反犹太口号,受到纳粹思想毒害的德国少年,他们手持棍棒、石块等凶器冲进了佩雷尔的家中打砸抢,并对他的家人们进行无情殴打;自从纳粹党在年颁布了反犹太法律《纽伦堡法案》后,迫害犹太民族在民间成为合法,犹太人开始人人自危。

听到楼下嘈杂的打砸声,浴缸里的佩雷尔连衣服都顾不上穿,只裹着一条浴巾的他从浴室窗口跳出,连滚带爬地躲到附近的一个巨大啤酒桶中,直到夜幕降临后才偷偷的摸回家中;对于13岁的男孩来说,虽然被冠以成年礼之名,但身体和心智还处于懵懂阶段,面对威胁到自己生命安全的事,第一时间还是只会逃避。

此时佩雷尔的家中已经是一片狼藉,房间里还回荡着父母亲和兄长悲痛欲绝的哭泣声,最疼爱佩雷尔的姐姐贝莎已经化成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,暴乱中贝莎失去了年轻的生命;这场暴乱之后,老佩雷尔为了让自己的孩子们免受纳粹的迫害,花高价通过非法途径弄来几张伪造的波兰护照,将他们送到比德国更安全的波兰;随着“帝国水晶之夜”的爆发,曾经平静安逸的生活一去不复返。

年8月23日,为了各自的战略目标,波兰又一次被苏德两国联合入侵瓜分,揭开了二战的序幕;战火的席卷,使在波兰没过几天平静日子的佩雷尔和兄长再次逃离,在逃亡苏联途中,一次渡河期间佩雷尔和兄长被慌乱的人群冲散分离,渡河过程中他又被拥挤的难民们推下了小船,在冰冷幽深的河水中挣扎,就在他即将溺水身亡时,一名苏联士兵跳进河里挽救了佩雷尔的生命。

天无绝人之路,没有依靠的佩雷尔被苏联士兵安顿到孤儿院,这里很多孩子们的父母都是死于战火波及,在孤儿院里佩雷尔受到共产主义的熏陶和影响,很快成为一名优秀的共产主义者并加入了共青团;与虔诚的犹太教徒不同,热爱苏联的佩雷尔没有执着于自己民族的宗教信仰,反而认为宗教是束缚共产主义精神的发展,阻碍了国家革命的前进;当信仰与政治相抵触时,必然有一方会败退,对于宗教而言,信仰上帝的人们认为,世间的悲剧只不过是上帝对凡人的考验罢了,佩雷尔被孤儿院里相信上帝存在的伙伴们孤立了。

年,德国发动了对苏联的入侵,曾经共同瓜分波兰的盟友为了利益反目成仇;希特勒露出了狰狞的嘴脸,要将苏联纳入第三帝国的版图内,分割波兰时亲如兄弟的两个国家,在苏联阻碍了德国扩张的脚步时,曾经的和谐相处宛如过眼云烟,一切美好都不复存在了。

在孤儿院里老师照顾下,平安无事度过了两年的佩雷尔又迎来了人生的转折点,为躲避战火孤儿院要向安全的后方迁移,佩雷尔跟随大家转移途中,遭遇到德国空军的袭击,佩雷尔意外和大部队脱离,望着在卡车上渐行渐远的老师和伙伴们,趴在地上的佩雷尔对未知的旅程充满了恐惧。

两天后,在树林休息途中佩雷尔被德军先锋部队俘虏,对于德国人来说,犹太人就是瘟疫之源,必须全部消灭,一旦佩雷尔被查实犹太人身份,那么等待他的下场就会遭到无情的处决,德国人检验犹太人的方式非常粗暴,就是让嫌疑人脱下裤子是否接受过“割礼”,为了生存在德国长大的佩雷尔操着一口流利的德语,告诉德国人自己名叫约瑟夫,是一个血统纯正的德国孤儿,苏德战争爆发后就被苏联人关进了孤儿院。

德国士兵无法验证佩雷尔的言语真伪,便将他带到长官面前,面对残害犹太人的刽子手,佩雷尔显现出与他年龄不对称的冷静,当长官问佩雷尔的父母姓名、职业,还有下落时,佩雷尔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样回答,此时另一个德国军官笑道,他在孤儿院长大,怎么会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?佩雷尔顺势低头装作悲伤的样子掩饰内心的慌乱,德国军官似乎也感受到佩雷尔的忧伤,反过来安慰他,这时德军的高级将领恰好来到前线视察,军官只能公事公办地向佩雷尔讨要证件,就在佩雷尔的犹太人身份即将要暴露时,旁边一支苏军俘虏爆出了争吵声,原来一名苏联军官对德国人不满地反抗着,德国人也不知道这名苏联军官叽哩哇啦的要表达些什么,因为他们没有人通晓俄语。战争就是这么残酷,语言风俗完全不相通的两个种族,为了各自的利益与陌生人打得你死我活,这或许就是身为人类阴暗面的悲哀。

就在双方吵得不可开交之际,精通俄语的佩雷尔告诉德国人,这名貌不惊人的军官正是苏联最高领导人斯大林的亲儿子雅科夫,德国人没有料到一堆不起眼的战俘中还藏着一条大鱼,注意力全部被吸引了过去,德国士兵们纷纷与雅科夫合影,似乎在炫耀着什么,佩雷尔反而被丢在一边无人问津,就这样佩雷尔稀里糊涂的混进了德国人的队伍里。

之后佩雷尔就凭借着自己信口胡诌的假身份,跟随德国军队充当随军翻译,但造化弄人,假身份很快给他带来了危机;当他们在一户农庄里整休时,一个佩雷尔以前在孤儿院里的伙伴认出了他,看到在德国军队里小日子混得流油的佩雷尔,这个嫉妒的伙伴当时就要揭发他犹太人的身份,但德国人显然听不懂旧伙伴检举的俄语,在佩雷尔机智的应答下,旧伙伴的揭发举动成了诬陷。

虽然佩雷尔暂时摆脱了身份危机,但这个伙伴显然没那么好运,最终没有逃脱德国人的魔掌,望着曾经伙伴那血肉模糊的尸体,精神处于高度紧张的佩雷尔昏了过去;随着德军向苏联国土纵深继续前进,一路上随军跋山涉水的佩雷尔那根神经越绷越紧,担惊受怕的他深怕被德国人揭穿身份,和自己那个伙伴一样的可怕下场,最令他无奈的就是上厕所问题,他身上“割礼”的犹太人特征,一旦被德国人发现将凄惨无比。

行军途中,佩雷尔被德军指挥官用纳粹惯用的洗脑方式对他谆谆教诲,大意就是犹太人是整个欧洲的敌人,德国是欧洲大陆的救世主和解放者,二战是整个德意志的圣战。无耻的言论是不是很耳熟,日本帝国主义侵略亚洲时正是用所谓的“大东亚共荣”,解放亚洲等等谬论,打着圣战的旗号公然侵略;残忍的种族灭绝,在法西斯的口中竟然变成了正义的口号,对佩雷尔的身心造成了很大的冲击,特别亲眼目睹侵略者们的暴行时,佩雷尔经常吓得晚上噩梦连连,全身疲软发凉。

极端的两极分化也让佩雷尔如坐针毡,身旁的德国战友对自己亲切友好,令人如沐春风,对待犹太人却又凶狠残忍,如同恶魔再生,人生观、价值观还未完全树立的佩雷尔,时常在内心问自己:何谓正义?何谓邪恶?哪一方是朋友?哪一方又是敌人呢?人性是非常复杂的,残暴无情的军队中也存在着心地善良的士兵,正义之师中不排除有害群之马,佩雷尔在德国军队如履薄冰保守的秘密,在一次沐浴时还是被一名中年德国士兵发现了。

就在佩雷尔认为自己在劫难逃之时,这位德国大叔替慌乱的他披上了外套,语重心长地告诉他,并不是所有的德国人都憎恨犹太人;即使在侵略者的队伍中,也有人性光辉的士兵,德国大叔帮助佩雷尔保守住他是犹太人的秘密,往后的日子里,佩雷尔和大叔朝夕相处,心情也有了从未有过的轻松,心底的压力总算有人来替他分担。

轻松惬意的日子总是很短暂,在佩雷尔所在的德军经过激烈的战斗攻下了一处苏军阵地,佩雷尔在翻译苏军电台里正播送的情报时,藏在远处的苏军狙击手将德国大叔和几个朝夕相处的战友击杀;关系亲密的战友阵亡,佩雷尔身份被拆穿的风险系数大大增加,深思熟虑的他决定利用电台联系苏军,策划逃离德军阵营投奔苏军,在电台中佩雷尔声称自己是苏联共青团员,撒谎说曾射杀过三名德军,在电台中苏军方面称赞了佩雷尔的勇敢,嘱咐他在天黑时来到苏军阵地,举手示意后自会有小队来接应;好不容易挨到天黑的佩雷尔,迫不及待猫着腰冲出了德军阵地,按照约定向苏军阵地举手示意。

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,生活就是由99%的平淡和1%的意外组成的;令佩雷尔惊愕的是,阵地里的苏军士兵们竟也高举双手走出战壕,当他转过身时才发现,德军士兵跟在他身后疯狂向苏军阵地进攻,原来这些德国人见到佩雷尔冲出阵地,莫名受到战意鼓舞的他们阴差阳错地跟在身后,迅速占领了苏军阵地并俘虏了大批苏联人,满头雾水的佩雷尔莫名其妙成为了德军的英雄。

战斗结束后,原本就对佩雷尔非常满意的德军指挥官对他更加欣赏,指挥官不但将佩雷尔收为养子,还联系后方将他送到位于柏林的高等军校接受军事教育,就这样脱胎换骨的佩雷尔暂时告别了战火纷飞的东线战场,乘车来到柏林加入了希特勒少年先锋队,兜兜转转几年后,佩雷尔又回到了已经物是人非的德国。

此时在法西斯统治下的德国上下一片狂热,纳粹势力遍布国家每一个角落,军校不再是传授军事知识,指挥理论和作战技巧之类,为德国培养专业军事人才的摇篮,而是教导学员们如何辨别犹太人,如何有效大规模的消灭犹太人,沉浸在纳粹洗脑般信念的德国少年们,唱着铿锵有力的歌声,一切都预示着,这里比前线更加危险。

佩雷尔不得不更加小心谨慎的隐藏自己的身份,对所处的环境,还有军校的每一个角落,包括浴室、浴帘、门口等地方,他都仔细检查了一遍,稍有不慎等待他的都将是万劫不复,当他看到同学身穿短裤淋浴时,佩雷尔才松了一口气,为了生存,为了不让人起疑,为了让自己更像一名纯种优秀的雅利安人,他只能不停地向镜子一次次练习行纳粹举手礼。

就这样,一名犹太人混进了满是种族主义者的军校,身份危机可以暂时摆脱,斯大林格勒战役之后,德军在东线遭到重创,佩雷尔装作悲伤的样子,扮演着别人为阵亡的德军默哀;哪家的少女不怀春?谁家少年不多情?步入青春期的佩雷尔也被一位美丽的德国少女吸引,二人很快展开了热恋,为了防止被人识破不暴露自己犹太人的身份,佩雷尔想到了一个残忍的办法,就是将下体的皮肤拉下来用线绑住,办法极其痛苦,但为了能够生存他不得不出此下策,即使遇到军校的例行体检,为躲避身份盘查佩雷尔也要装作牙疼,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硬生生被牙医拔掉了一颗完好的牙齿。

躲过体检的佩雷尔下体出现感染,甚至控制不住出现失禁,更痛苦的是在和爱人的亲密,为保守秘密的他违心将女孩推出了自己的怀抱;在热恋的过程中,他们路过一处葬满犹太遇难者的墓地,佩雷尔鬼使神差问心爱的女孩:当你抓住一个犹太人会怎么样处理?少不更事的女孩眨巴着美丽的大眼睛,兴奋的说道:我会割断他的喉咙。佩雷尔面对天使的面孔,蛇蝎心肠的女孩,以及对他精神冲击力甚大的话语,怒不可遏地挥手重重打了女孩一巴掌,这一巴掌也将青涩美好的初恋拍散在了风中……

一段原本美好的姻缘,在错误的时间因为种族间的隔阂,一切美好都嘎然而止,因为人生信念和目标的不同,两个人分别走上了不同的道路,从此终生没有交集。

晚上沮丧的佩雷尔梦到了家人,想寻求慰籍的他梦醒后决定去犹太隔离区寻找家人,此时纳粹任由被困在隔离区内的犹太人自生自灭,当他来到曾经温馨的家所在地,隔离区外的德国守卫提醒他,尊贵的德国人不能步行进入隔离区,指引他坐上电车通过,佩雷尔坐上一辆所有车窗被白色涂料全部遮盖住的电车,他无法通过车窗观察到外面的情况,只能借助车窗的缝隙目睹车窗外,曾经繁华拥挤的大街上饿殍遍地,犹太人聚集地的惨状让他心情低落至冰点,他的同胞们大多精神萎靡,形销骨立,幸存者面无表情如同行尸走肉四处游荡;突然佩雷尔看到街上一个女人的背影酷似母亲,心情激动站起来要打开车窗,却被同车厢的乘客制止住了,佩雷尔冷静下来后借口车厢太闷想透口气,引来周围德国人的一阵嘲笑。

无精打采的佩雷尔在隔离区外下了车,回到军校的他在之后的日子里,由于在训练中动作不达标,被教官三番五次要求重做,特别是面对犹太人的布偶进行刺杀训练动作,佩雷尔总是提不起精神;落寞的他来到女孩的家中寻求安慰,却在女孩母亲口中得知,女孩为提倡人人为元首贡献一个孩子并响应希特勒的人口优良计划,和佩雷尔的室友结合怀上了孩子,愤怒的佩雷尔回到宿舍与室友扭打在一起,正当两个情敌闹得不可开交时,教官通知佩雷尔去一趟档案室,原来他的档案里少了一张侨民证,佩雷尔只能谎称在撤退苏联途中遗失了,长官对此不置可否,只是不停向他灌输“德国不败”的神话。

当头昏脑胀的佩雷尔离开档案室时,一架盟军轰炸机飞至军校上空投下了航弹,长官吹牛皮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,档案室已经被夷为平地;望着黑烟滚滚一片废墟的档案室,佩雷尔内心轻松无比,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的他快步离开了这里。

随着同盟国的节节胜利,轴心国的失败在所难免,佩雷尔的少年先锋队也被拉上了战场,这群只接受过纳粹思想荼毒的孩子们甚至连枪都不会开,面对身经百战的苏军根本无力还击,看着同学们一个个躺在血泊中,在苏军猛烈的炮火下佩雷尔丢下手中的枪当了逃兵;当他们被苏军包围后,走投无路的佩雷尔只能举手投降,并用俄语高喊:我是共青团员…

最后佩雷尔被粗鲁的苏军带到了后方,苏军怀疑他是双面间谍,受不了殴打的他只能承认自己是犹太人,苏军更加不相信佩雷尔的话,一个犹太人怎么会在德国活到现在?苏军指挥官在佩雷尔面前一张张展示犹太人遇难,还有纳粹党暴行的照片,不愿浪费时间的苏军准备处决佩雷尔,正当枪声即将响起的那一刻,一个熟悉的声音呼唤着佩雷尔,佩雷尔回头看到了失散多年的亲兄长,两个人激动地拥抱在一起又哭又笑……

以上是二战犹太人幸存者所罗门.佩雷尔(SollyPerel)真实的经历,后来通过其自传公布于世,并在法国改编拍成了电影《欧罗巴.欧罗巴》,片中基本都和佩雷尔的历险相似。

从希特勒发动二战,大约有万人犹太人丧生,战火让无数家庭破碎,却割不断亲情的纽带,虽然佩雷尔兄弟劫后余生,但他们的父母亲友都失去了生命,犹太民族的遗产和精英们也在这场浩劫中损失惨重,幸存下来的人们要面对一生都无法愈合的创伤;战争也将人性的阴暗面揭露的淋漓尽致。

所罗门.佩雷尔在面对民族劫难时能幸存下来,除了他自己的冷静判断外,还有运气的成份在内,否则他早已经和他的同胞们相同的悲惨遭遇,他的自传和电影中只是以他自己的眼光去看那个世界,也只是千千万万个战争受害者中的一员,失去了父母,错过了心爱的人,最后从苏军手中生还,还要用一生时间去修复那颗千疮百孔的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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